假如带一期一振回(见)现(家)世(长)的话……(附赠和后记UP)

CP:一期一振x女审神者

 依然是 
 《据说,结婚系统实装了》企划——一期一振篇里面的婶和一期,是他们结婚后的小故事,可以当做结婚文的后日谈,可是单看也没有问题。只要知道他们结婚了就可以了。 
脑洞的发想是秘境里,婶婶跟振哥戏言说要是他进入boss点后就答应他任何请求,这篇就是请求的内容 
 一开始出现的前辈是  
 @胡思乱想的刀剑文库 里面的婶,她和本篇的婶婶是前后辈和直属上司,二人的故事详见 
 #刀剑乱舞# #婶婶友情会# Friends(上)和 
 #刀剑乱舞# #婶婶友情会# Friends(中)(下篇制作中) 
 
要是这个振哥与你的理解有所不同,请谨记十人十色,温柔的原谅他,因为他并不代表你的振哥。 
 
 
 
【做好心理建设后GO】 

“你到底是傻还是傻?居然跟神明打赌,你觉得自己有胜算吗?”夜阑人静的职务室里回荡着清脆的打字声,审神者还在跟前辈兼直属上司用QQ聊天。虽然没有用到视像通话,可是审神者仿佛看到正在一脸鄙夷地对着电脑屏幕打字的前辈。

“我没有想过他可以进入boss点啊!”审神者敲打键盘的手指頭就像弹钢琴般灵活,娓娓道出审神者在秘境的经历。

第一张牌:枪

第二张牌:枪

第三张牌:毒箭

才翻了三张牌,好好的六人队只剩下三个人。审神者紧锁的眉头从起点开始就没有舒展过,她数了数手中的小判,撇了撇嘴,对正在翻牌的蓝发青年说:“要是你这次可以进入boss点的话,我就答应你任何要求。” 

“到达boss点吗?”听到审神者略带嘲讽的语气,一期不卑不亢地复述着审神者的要求:“我明白了。” 

“……无法祛除不净之物……”强化薙刀把石切丸的刀装横扫一空,石切丸后退两步,可是还是抵挡不住强化薙刀的第二次攻击,浑身伤痕的他强颜欢笑对审神者说:“主上,这里交给我,你们继续前进就好,我们马上就可以在本丸相见了。” 

“我们现在就归城吧。”看着遍体鳞伤的石切丸,审神者一阵心痛。虽说在秘境受伤,回本丸就可以马上痊愈,可是受伤带来的痛楚跟平常一般无二,只要不回本丸,疼痛就不会消失。 

“主殿,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下一个点就是boss点,现在回去的话,就会损失boss点奖励。”没等审神者一声令下,蓝发青年已经自作主张翻出了boss点牌。 
“等等!现在队伍只剩下你和太郎,太郎还中伤在身,即使敌人再弱,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番苦战。”审神者按住一期的手臂,可惜为时已晚。 
“承蒙夸奖,感激不尽。” 
蓝发青年优雅地收刀入鞘,满脸春风地把50颗七彩珠玉放到她手中。五彩缤纷的彩玉被粉红色的樱花瓣重重包裹着,就像精心包装的礼物一般。彩玉的重量让她双掌一沉,再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 
一期口中四平八稳的八个字,在审神者耳中却自动改头换面成了别的音节。

——审神一言,驷马难追。

看着被樱花瓣环绕、笑颜如花的蓝发青年,审神者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定写着大大的赤疲劳。

“我到现在才知道他不是不能,而是不为!”审神者单手捂脸,空出一只手继续打字:“那就是说,之前他一直都是故意抽黑牌吧!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神明的心思你别猜。”屏幕出现了前辈的冷言冷语,可是马上又弹出了另一个问题:“那么,他到底向你要求了什么?”

“不知道,我不敢问。该不会是神隐吧?”前辈的问题正中下怀,审神者赶紧把握机会:“前辈,我可以过来住一阵子吗?我不会白吃白住的,你有什么工作尽管吩咐就可以了!”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审神者打字的节奏。她回过头来,只见一期正在门外伫立着。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回头就看到电脑屏幕出现了前辈的忠告。

“可以,可是我告诉你,逃避不是办法。你要知道,神明都是放高息的高利贷,迟迟不解决这个问题,利息只会越来越高,你自己看着办。另外,要是他的要求是神隐的话,你现在还可以坐在电脑前面跟我闲话家常吗?”

 她叹了一口气。之前还可以用“还没有肝出物吉,哪里顾得上儿女私情”做借口,眼看现在物吉都已经80级了,连她也不能厚颜无耻地用“等我们拿到后藤藤四郎再说”为由一拖再拖。 
“前辈,我要去睡了,前辈也快点休息吧。”她匆匆合上电脑,又看了看门外的一期,悄悄握紧了拳头。  

前辈所言极是。长痛不如短痛,咬紧牙关看着天花板,忍忍就过去了! 
虽说如此,可是她觉得脚步浮浮,原本近在咫尺的职务室门对她来说就像几十亿光年一样难以跨越,她艰难地移步,走到一期跟前时仿佛已经虚脱。她深呼吸一口气,为自己壮胆:“振哥,关于之前的约定……” 
“主殿这个周末要回现世吧?”一期笑容满面,对她的慌张视而不见:“能够让我跟您一起回去吗?” 
“……什么?”审神者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之前,手臂就被一期一把挽住,她才得以恢复平衡。 
“我刚才说的是,之前的约定……”她结结巴巴地补充一句。 
“这就是我的请求。”一期面不改容,柔声道:“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才是问题啊!一期一振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一把刀吗?她本来已经做好了一星期下不了床的心理准备了。 
“就那么简单?没有附加条件?”审神者直勾勾地盯着一期蜂蜜色的眼睛再三确认,可是那双温柔的眼睛并没有向她透露更多信息。 
“主殿答应过我,只要我进入boss点就答应我任何请求。我的请求就是在这个周末跟您一起回现世。请问主殿听清楚了吗?”仿佛看穿了她的疑虑,一期不厌其烦地把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 
审神者咀嚼着一期的话,虽然满腹疑团,可是她又找不出丝毫破绽。 
“我想,你要先去染发。”沉吟半响后,她宣告投降。 

 

 假如带一期一振回现世的话……

 
审神者每个月都会抽一个周末回现世,可是她从来没有带过一期回去。虽然没有什么不带的原因,可是同时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带的理由。之前有个新的主题乐园开幕,她曾经组织过短刀们一起去玩,一期也没有表示特别想去,最后反而是岩融跟着去了。她一直以为一期对现世兴趣不大。 
或许是听弟弟们说多了所以产生了兴趣?又或是想去参观一下弟弟们去过的地方? 
虽然有点好奇,可是她并不打算深究。比起追根究底,当务之急是如何把一期改造成可以带回现世的状态。 
对此,审神者深感头痛。 
要是一期头发的颜色可以跟瞳孔的颜色对调就好了。金发碧眼的话,推说为外国人就一切好办。可惜他偏偏是蓝发金瞳,又不是去同人展cosplay,带在身边实在过于招摇。所以审神者第一时间就帮一期把一头蓝发染成黑色,再帮他配了一副黑色隐形眼镜。 
虽然说话的方式依然有点奇怪,可是至少看上去可以鱼目混珠吧?换上内番服的话,估计旁人看来只是长相清秀的青年而已吧? 
把改头换面的一期从头到脚仔细端详依旧觉得无可挑剔后,审神者开始着手计划现世的行程。本来她只是打算回家省亲,可是既然带着一期,总不能让他整天呆在酒店吧?肯定要带他到处参观一下的,就带他去弟弟们去过的地方好了,希望他不会嫌过于孩子气。 
“他真会给我找麻烦。”审神者对前辈抱怨:“还要帮他预约酒店和游乐园的入场券。” 
“也就只有你会这样费心了。”她没有听懂前辈的言外之意。 
“觉得就像小时候去远足一样呢。比起远足本身,准备远足的过程才是最开心的。”她不无向往地说。 
虽然嘴上念叨着麻烦,可是她知道自己并不觉得这是负担。 
然而她不想承认,自己心里甚至还有着淡淡的期待。 
 
 
 
 
 
 

终于到了回现世的日子。在大门看到西装笔挺的一期,审神者不由得看傻了眼。 
“我们只是回现世而已啊?不需要那么隆重其事吧?”审神者低头看看自己的T恤牛仔裤,觉得浑身不自在。 
“有什么问题吗?”一期不以为意。 
“……没有。我们走吧。”穿着西装的一期就像在商业中心上班的精英分子,让审神者不禁自惭形秽起来。早知道就穿条裙子了。可是现在才说要换衣服的话,一定会被一期取笑吧。 
“振哥,你拿着的是什么东西?”跟自己的两手空空相比,一期则是大包小包,可是他还是腾出右手来握住她的左手。 
“请不要在意。”一期并没有回答的打算。大概是替换的衣服吧?虽然有点在意,可是审神者没有追问。 
一路上,审神者向一期解说着现世的种种,平常略嫌遥远的路途仿佛只有一瞬,转眼之间就到了目的地。 
“我先送你去酒店再回家。”审神者对一期说:“我答应了父母要跟他们吃午饭,之后我再来接你。” 
“我送您回家吧。” 
“不需要啦,大白天的。” 
“既然我跟您回来了,就不能让您落单。”看来一期的自尊不容许他让审神者独自回家。在争辩之际,二人已经到了审神者家门前。 
“好啦,已经送到了。你自己懂得去酒店吗?”审神者把酒店的名片塞进一期手中,她四处张望,可是没有看到出租车的影子。 

“请您不用担心。”虽然别名一掷一沟,可是她家的一期方向感绝佳,从来不会迷路。

熟悉的狗吠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循声低头,只见自家的博美犬已经两脚站地,用前足攀住她的小腿。跟爱犬久别重逢,她却没有像平常般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家里养的狗可以跑出来,就意味着家里开了门。

她僵硬地转过身,就看到从家里探出头来的父亲。

“在家里也听到你的声音了,怎么不进来?”父亲的声音戛然而止,原因不问而知。

回过头,面带微笑的青年就如黄雀在后。

“初次见面,您好。”跟审神者的狼狈相比,一期显得从容不迫。

“啊啊啊啊,这是……那个……同事!”这时候一期的西装就给审神者提供了现成的借口,事实上她也没有说谎:“乘着公干之便回家一趟,刚好预约了这里附近的酒店他就顺路送我回来了!那个……粟田口先生,实在太感谢了!请慢走!”她知道自己的声音比平常高出了不少,还跑了调。
“您好,我是她的丈夫。”虽然一期的音量比她低,可是语气坚定得不容反驳。
“哈哈哈哈哈……粟田口先生真会开玩笑!”审神者干笑几声,自己也知道毫无说服力。
“这是结婚证书,请过目。”一期从公文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文件夹,一看而知是有备而来。审神者匆匆一瞥,就发现是政府颁给他们的结婚证书。虽然跟现世的结婚证书有所不同,可是父亲大概不会去比对真伪吧?毕竟现在的结婚证书跟父母当年已经截然不同了。
比起这种形式上的小问题,她更在意的是结婚证书上二人的名字。为了保护审神者的真名,每个审神者都有自己的代号,而结婚证书上写的就是代号。另外,虽然她情急之下帮一期改了个名字,结婚证书上丈夫一栏填的当然不是粟田口一期而是一期一振。要是被父亲看到的话,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当初审神者报考审神者的时候,一直以为是公务员考试,实际上审神者也是公务员的一种,只是报酬更高,风险更大而已,为免父母担心,她一直都没有说出真相,只说是长期在海外赴任的公务员而已。
“别站在外面了,进来吧。就等你吃饭了。”
正当她打算砌词搪塞时,发现父亲根本不以为意。或许他连看也没看。
“打扰了。”一期落落大方地答应着,走进她的家就如走进本丸般自然。
这时候,审神者才如梦初醒:这才是你要跟我回现世的目的吗?她恨不得把一期揪出來当面对质。虽然我平常总跟你抬扛,可是你也不用特意跟我来现世诅咒我祖宗十八代啊!
“早知道女婿回门的话,我就叫你母亲做丰盛些了。”
咦?审神者睁大眼睛,盯着一期的背影。然后,她就听到母亲在屋内的尖叫。
“请不要在意。”可是一期完全不以为意。
 


假如带一期一振回现世见家长的话……
“为什么结婚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午饭后,他们开始享用着一期送给父母的见面礼,虽然包装上印着意义不明的英文字母,可是她把点心送进嘴里就知道这是光忠的得意之作。换做平常,她一定赞不绝口,可是现在只觉得食不知味。
面对母亲连珠密炮的问题,一期都对答如流,仿佛已经设想了一切可能遇到的问题从而提前准备,一开始审神者还在为怎样掩饰费煞思量,然而马上就发现自己只需保持沉默,把一切交给一期处理就好,毕竟没有好好对过口供,自己贸然作答只会弄巧反拙。
她只得在桌下踢着一期的小腿泄愤。
她不时偷眼看看坐在对面的父亲,只见他不发一言,她无法从他脸上的皱纹上判断出他的想法。
“虽说是海外赴任一切从简,可是至少也得给我们看看结婚照啊。”母亲不无惋惜地说。
“思虑不周真的很抱歉。”一期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内疚。然而他马上珍而重之地从公事包里拿出一本相册,给审神者的母亲双手递上:“虽然现在流行用电子相册,可是这么重要的时刻,还是希望能放在手里好好珍惜呢。”

一期的举动让审神者情不自禁往他的脚背上踩了一脚。一期侧头与她对视时,审神者就用嘴型回应:你到底在想什么?结婚照怎能给他们看?
结婚照上的一期没有经过改装,依然是蓝发金瞳的付丧神。被发现的话,之前的掩饰都付之东流了。
正当她想抢过那本相册时,一期已经轻轻圈住她的手臂。同时她就听到母亲的赞叹。
“虽然现在流行西式婚礼,可是还是白无垢最好呢。”母亲的话让审神者心生疑虑,到底一期用了什么掩眼法,成功蒙骗过关?她站起来,绕到母亲身后,假装跟她一起欣赏照片。
只见母亲翻了一张又一张,全都是审神者穿着白无垢的单人照。她有点诧异地看着一期,只见一期俨然一副好女婿的派头,可是在审神者眼里看来只觉得他的笑容深不可测。她皱了皱眉头,一脸“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的神情,低头发现母亲已经翻到最后一页,审神者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有惊呼出声。

最后一张照片,是她最喜欢的一张。

也是相册中唯一一张她跟一期的合照。这是一张特写,虽然没有什么别出心裁的摄影角度,可是朴实无华的照片反而能够让人把焦点放在二人的表情上。虽然拍照的时候浑然不觉,可是拍出来之后,连她本人也为照片上自己的表情深感震惊。

她想了很久怎样去形容这个表情,可是最后只能想到“幸福”这个陈腔滥调。 
这个表情让照片中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显得如此陌生。 
 然而比起自己,一期的表情才是她对这张照片情有独钟的原因。 
 一期虽然看着镜头,可是同时也在用眼角看着审神者。即使陈腐,可是她依然能够用“幸福”来形容自己,可是她把字典翻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一个词能够恰到好处地形容一期的表情。 
无限接近这种感觉的,大概是“纯粹”吧? 
正因为无法言传,所以才更堪玩味。这也是她把这张照片放在手机里百看不厌的原因。她期待着终有一天,自己可以把这种感觉完美地描述出来。 
然而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等待母亲的反应再思考怎样亡羊补牢了。 
“虽然很好看,可是没有合照吗?”各种可能性在她脑海交替闪过,可是母亲的话让她的设想失去用武之地。她膛目结舌地看着面不改色的一期,只听见他殷勤地说:“结婚照就是看新娘子的呢。” 
“不过最后一张照片,空白好像有点多呢,人都侧倒一边去了。”母亲没有发现审神者的慌张。审神者再次吸了一口气。 
母亲明显没有看到照片上的一期。 
这时候,审神者才猛然醒觉,付丧神算是灵体,根本无法摄入镜头,即使透过灵改手机可以映出自己的容貌,可是这也是仅限于在有灵力的人眼中而已。也就是说,能够看到照片上的付丧神的只有审神者,在普通人如她的父母看来,照片上只有女儿和一大片留白吧。 
她抬起头,触目所及是一期温柔的视线。 
以及嘴唇无声的嗡动。 
——一切交给我就好了,对吧? 
恩,一期说得对。可是即使理智上明白,她却无法抹去内心的落寞。 
人神殊途,这句话带来的不安就如同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管如何努力,跨越的只有形式,本质永远无法改变,即使避而不想,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四面八方都声音提醒她什么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虽然害怕露出马脚,可是当她发现破绽只是杞人忧天时,比起如释重负,感受更深的却是寂寞。 
当她全神贯注跟一期用眼神进行交流时,她完全没有发现父亲面部肌肉的跳动。 
 
 
 
 
 
 

 

 “晚安。”从浴室出来后,一期发现审神者及其母亲早已回房间休息,客厅只剩下审神者的父亲以及他面前的一盏孤灯。 
就像神位一样。 

他知道,审神者的父亲正在等待自己。

审神者的父亲向他点头致意,示意他坐下。他默默地遵从了。
然而审神者的父亲没有马上跟他搭话,而是再次埋首眼前的小本子。他有点好奇地探头窥看,只见这是典型的习作本,上面歪歪斜斜的字迹虽然疏疏落落,可是还是满满写了一页,一看而知是小孩子的字迹。
“我的家庭

我家是四口之家,有爸爸、妈妈和小狗

.

.

.

爸爸很喜欢唱演歌,可是唱的很难听,大家都受不了。

.

.

.

 我很喜欢我的家,希望可以永远跟父母和小狗在一起。” 
“这是她初小时的作文。”审神者的父亲肯定了他无言的猜测。没等一期开腔,他马上说:“很久不见。” 
“恩,很久不见。”一期的语气依然恭谨,可是在一瞬之间脱下了完美女婿的面具。审神者的父亲眯起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谢谢您为她做了那么多。”表面上看来是指染发一事,可是一期不费吹灰之力就听出了审神者父亲的言外之音。 
“哪里。这是应该的。” 
审神者父亲的表情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阴晴不定。他不说话,一期也不做声,只死死的盯着审神者充满童趣的作文,不一会,就能倒背如流了。 
“她从小的梦想就是当公务员。”审神者父亲的话漫无边际,乍听之下像是女大不中留的感慨,可是同时每一句话都像别有深意。无法整理出审神者父亲说话的脉络,一期只能继续洗耳恭听。 

“虽然是个努力的孩子,可是并没有什么大志,只希望平平稳稳的度过一生。”审神者父亲眺望远方,仿佛在寻找那个早已长大的小女孩:“平凡是福呢。”淡淡的一句话听上去像总结陈词,可是审神者父亲却把目光转向一期,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一期没有做声。他自觉自己没有说话的立场。
“你相信三岁定八十,还是孩儿十八变?”审神者父亲的话让一期摸不着头脑。见一期默不作声,审神者父亲再次凝神细看着那本泛黄的习作本。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字从小到大都没有变漂亮过。”听到审神者父亲的话,一期不禁笑出声来。审神者的字真是让人不敢恭维,虽然她总是推说,今时今日根本没有手写的必要。

“她很少自己提出要求吧?”审神者父亲不知不觉间又改变了话题:“她很害怕做决定,总希望有人可以帮她做主。虽然是她的父亲,可是我也知道她这种性格很麻烦,真是辛苦你了。”
一期轻轻抿着嘴唇,用沉默代替肯定。

“要是有一天,你需要帮她做决定的时候,希望你会记住我今天说的这番话。”审神者父亲低下头。

 虽然尽量不着形迹,可是一期没有错过审神者父亲的话在途中就完成从敬语到简体的变换。 
“我明白了。”一期也低下头。 
“我的女儿就拜托你多多关照了。”审神者父亲的頭俯得更低,一期只能看到他有点稀疏的头顶,以及微微颤抖的双肩。 
这并不是人类对神明的祷告。 
“我明白了。”一期握紧了膝上的拳头。 

这是一个男(父)人(亲)跟另一个男人的约定。

 
 
 
 

打开房门,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他摸黑走到床边,发现审神者已经以被蒙头。他轻轻掀起被子一角,就看到手机屏幕的微光稀释了黑暗。

 审神者正在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刚好就是一期送给审神者父母的相册里的最后一张照片。看到一期钻进被窝,审神者也没有把手机藏起来的意思,任由他从背后搂住自己,手机屏幕的反光为二人的脸披上一层微光。 
“你们说了什么?”审神者关掉手机,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这么在意的话,为什么不下来看?”一期把鼻子埋在她的头发里,把跟平常不同的洗发水味吸进鼻子。 
审神者没有作声。一期以为她睡着了,当他打算闭上眼睛时,才听到审神者轻的无可再轻的声音:“这么在意的话,一早就提出要来不就好了?” 
一期轻轻一笑。这声轻笑不是对审神者,而是对自己发出的。 
“您真是有个好父亲呢。”审神者没有听到这句随笑声飘散的感叹。 
有其父必有其女。您们的狡猾真是如出一辙。一期闭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审神者父亲的脸。 
这样一来,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无法义无反顾地选择神隐了。 
 
 
 
 
 
 
 

“这是给大家的礼物哦。守门辛苦了。”虽然只是回去了短短两日一夜,可是二人已经满载而归。把手信分发完毕后,职务室再次剩下一期和审神者两个人。审神者坐在职务室的椅子上,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肩膀。

 没想到之前精心安排的行程都无法付诸实行。 
“振哥。”声音虽轻,可是在鸦雀无声的职务室已经显得掷地有声。一期不可思议地看着审神者。 
“下个休息日,能陪我回现世吗?” 
审神者的话让一期微微一怔,可是马上就作出了回应:“我很乐意。” 

那个让您恋恋不舍的凡尘俗世到底有什么魅力?要是多陪您回去的话,我也可以找到答案吗? 


 【前日谈】
 
作为父亲,比起名成利就,更希望女儿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一向恋家的女儿突然提出因工作需要要常驻海外的时候,说不担心只是自欺欺人。虽说是公务员,可是他隐隐觉得不妥。然而到底哪里不妥,他又说不上来。

虽说是海外赴任,可是每个月总能回来一次?即使政府公费再多,也不带这样挥金如土吧?而且自家女儿又不是什么高薪厚职,怎会得到政府如此器重。当中一定事有跷蹊。

即使她回家也很少提到工作上的事情?虽说父母对子女的工作大都听不懂,可是自家女儿对父母一向无话不谈,即使知道他们听不懂也不可能绝口不提。

虽然听上去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可疑了。

所以他虽然不舍得女儿出嫁,可是还是极力张罗相亲的事情,希望借着婚姻让她辞掉这份形迹可疑的工作。

 而且女儿也不见得抗拒。每次让她去相亲,她都没有什么怨言。 

这次也是,虽然她总是心不在焉地盯着时钟,好像有什么不得不赴的约定,可是她还是乖乖等到相亲结束才转身离去。

 连衣服也来不及换。 
根据她自己的说法,是要赶着去坐飞机,衣服会在机场再换,可是他依然满腹疑团。 
所以他决定悄悄尾随在后。 
他看到女儿一路小跑着,自己眼看就要追不上的时候,她突然在拐角处停了下来。他也在不远处停下来窥探着女儿的一举一动。 
然而女儿面前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穿着军服的青年本已经够引人注目,可是在他的蓝发面前,过于华丽的服饰都显得不值一提。 
可是他的风度完全不像标奇立异常的中二少年,而且他明显也过了憤世嫉俗的年纪。 

他隐隐约约觉得,蓝发青年并非人间之物。

 他不安地观察着跟青年并肩而行的女儿,决定要是青年有什么不利于她的举动,即使拼了老命也得保护女儿的安全。 
女儿皱着眉头,鼓起嘴巴,即使是晚上,可是他也能够看出她正在脸红耳赤地不知道跟青年争辩着些什么。 
他仿佛觉得女儿又回到了小时候,随着年纪渐长,她已经慢慢学会了把喜怒藏于心底。 
感受到异样的视线,他抬头看了看蓝发青年,与他的视线碰到正着。 
青年看似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对方微微点头。 
虽然青年的真正身份无从稽考,可是他只知道,青年看着女儿的表情是如此温柔。 

他再次向青年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离去。
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为女儿安排过相亲了。

希望终有一天,女儿会亲口向我介绍这个人。 
即使他并不是人。
 
【完】
 

【附赠】
 
*这是转生后的故事,【报告】我下个月要结婚了的后日谈,是一个见家长后的小故事。难得写了两辈子,还是想做个对比。
 

从家里出来后,她伸出手,用指甲轻轻刮着青年的脸。

 “什么‘请把女儿交给我’?你以为是昭和年代的剧集吗?”仿佛是想到刚才的情景,她弯腰捧腹大笑起来。 
“这是男人的浪漫。”青年抓住她的手,一本正经地说。 
她用另一只手挽住青年的臂弯,贴着他的肩膀,低声说:“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甚至為我成了人。

虽然没有说穿,可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哪里。这是应该的。”青年柔声道。他俯视着她的脸,上辈子的轮廓已经无迹可寻,可是他还是毫不费力就能联想到她上辈子的父亲。

 ——我的女儿就拜托你多多关照了。 
 他悄悄握紧拳头。 
 对您来说,上辈子,我算是实践约定了吗? 
 一直萦绕心头的疑问,答案他却永远无法知晓。 
 上辈子,我们都很清楚,人神殊途,我无法向您承诺更多。 
 即使我跟您请求说,请把女儿交给我,估计您也不会答应吧? 
 他把握住她的手放进大衣的口袋里,用力摩擦着她有点冰凉的手。 
 “你的手总是那么温暖。”她紧紧依偎着他。 
 他假装专注为她取暖,没有回应她的话。 
因为并非如此,至少上辈子不是。 
他从来不做无法履行的承诺。 
可是要是能够履行的话,他不吝承诺。 
——这辈子,我终于可以说出”请把女儿交给我“了。 
他默默向上天说出这句话。 
即使上辈子那个狡猾的灵魂已经不知身在何方。 
可是他依然希望他能够听到这个迟来了一辈子的承诺。 
因为,这是男人与男(女)人(婿)的约定。 

 

【后记】
本来打算不写后记,可是还是想说几句。
要是看过结婚十年——最后的审神者的话,一定知道结婚文的一期婶上辈子最后是玻璃渣,很早之前就想过这个见家长的段子,我一直都觉得,振哥即使到了最后依然坚持不神隐婶婶,除了因为婶婶没有被神隐的决心外,还是因为振哥见过婶婶的父亲,本来打算把这段经历写在《结婚十年》里面,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放进去,没想到最后居然独立写了一篇。虽然情节独立,可是在构思上跟《结婚十年》是有呼应的。由欢喜冤家到情投意合再到命运弄人,其实这对的相处方式一直在改变,慢慢从斗气变成互相迁就和妥协,虽然性格的基调不变,只是由针锋相对渐渐变得融洽而已。毕竟从相遇相知到相爱,不可能一成不变的。要是能够在这些一期婶文里面看到他们的成长的话,我会非常欣慰。
基友都说这对一期婶是我永恒的主题,我也觉得无法反驳,从前世到今生,他们已经自己成了一个系列,虽然结婚文是有点梦幻的甜文,可是后来写着写着就变成了温暖的玻璃渣(你还好意思说)要是能够在当中看出一点真实感的话,将会是我的荣幸。
本来转生文是为了搞笑,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了有点严肃的东西,这真的不是故意的(谁信你)可是既然写了两辈子,就有点想写出对比来。我只想说,辗转两辈子后,他们大概是圆满了吧(大概
这篇的重点其实是父亲,因为一直很想写父亲和女婿的故事,可怜天下父母心,父爱最强(x)
写完这篇后会好好更夜店。感谢大家对这对一期婶的不离不弃。我也知道他们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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